恬湛湛

少说刻薄话,多吃巧克力(木心)

无缘慈

“我发誓要帮你拥有对自己的关怀,那样你才会健康和幸福。”——内夫博士の爱情誓词

超然洒脱与人间烟火的共存并非不可,[对立]只是个体建立维度时一次不太成功的尝试,同样地,个体也可以试图去建立[包容]、[相交]、[相离]等新模型。经少数个例检验:[对立]时态中,共存失效,“贪婪”加一。

现在,我们假设超然洒脱与人间烟火为两项“共生”概念,并从人间烟火中理解超然之境,以超然之心感受烟火生息的温暖。认可其存在,而后被打动,而后慈悲愿力得以共情中延展。

论及慈悲,佛门语“无缘大慈,同体大悲”,今结合内夫博士的案例,将关怀、自我关怀与无缘(条件)慈悲加以整合、吸收,获益匪浅。


试想一下,繁忙的工作结束,你驱车回家,当时的天气似乎可以用恶劣形容,以至于前行的速度颇为缓慢,终于在距离两公里处被困在路口熄火。不知是不是一种错觉,静止后车内的空间变得有些拥挤,在音乐的动感中加剧了某种单纯的情绪上的不安。

你关掉音乐,随后车窗被轻轻叩出声响,一位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提着小水桶等待为你清洗车窗……后得到一元钱的报酬,你本能挥手拒绝但随后也遭到对方无声的拒绝,车头正对着与工作场所相背的方向,卸下商场之上的杀伐决断,生活中你远不及眼前这位倔强,放下车窗交待两句要求,关起车窗等待再次被敲响,放下车窗递出一元钱,关起车窗等待一个可以前进即便半米的缝隙。

又过了十分钟,你依然守在原地,看着那位流浪汉从又一辆车旁将酬劳收进口袋,后知后觉地计较起刚刚那场将自己判定为失败的“博弈”,你复盘整个事件,在愧疚与不甘的比对中郁卒地承认这是场必败的博弈。

又十分钟过去,你等在原地,几乎被磨没了脾气,此刻才惊奇地发现周遭竟不曾传出催促的鸣笛,而那位流浪汉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就那一瞬间,你心底有个念头:其实这短暂囧途至少可以为一位流浪汉增添一顿温热的足够饱腹的晚餐。虽然,你还没乐观到相信一顿晚餐可以成为他深爱这个世界的理由,但你也没悲观到判定这看似只能解一时之急的晚餐会增添他的苦恼,毕竟,他有了更多面对挫折的勇气也有了实实在在的被食物补养后的力气。

大概再过十分钟道路就能正常运行,你重新打开音乐,想起下午沟通物料时被横眉怒目又无法愤而离去的经历,思考起流浪汉因何流浪的答案,甚至仿佛看到他被车主漠视或怒斥的场景,彼时彼刻,方才意识到,他也是位有血有肉的人,你对他的关怀不源自环境赋予的道德压力,更不是高低森明的怜悯,博士的原句转译成“如果没有上帝保佑,我大概会和他有着一样悲惨的经历。如果我出生在另一种环境下,或者仅仅是因为不走运,我可能也会如此痛苦挣扎,我们其实都很脆弱。”

电台里放着一首距今已有些年头的情歌,“把每天当成末日来相爱,一分一秒……”,油门轻踩,车子朝着家的方向缓慢前行,蓝牙耳机里传来“晚餐又热过一遍”的傲娇提示,想到她仰头邀功的傲娇气势和脸上无比温暖的笑意,散去一身疲惫,你摘下耳机自语:还真是个好天气。

诸行无常,好在有爱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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